第751章 归中原·暗潮生(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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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庭院深处藏着一道连圣上曹雾都不知晓的玄机,这玄机乃是先皇在位时密诏工匠凿出的一条逃生秘道。
暗道幽深如蛰龙,其间岔路错综,多半是绝路死巷,专为惑敌缓兵而设;而唯有正西北、正东南两个方向的岔路别有洞天。
正西北的那条暗道,细若羊肠,虽九曲回环但能直通宫外,若逢皇城被敌军攻破,守卫溃败,走此道,可借此保全中原皇室曹家最后一支血脉,以待他日重振山河卷土再来;正东南那条暗道则另藏乾坤,入口虽窄,只有半人之高,可越往前走却越见开阔,好几道石阶直直向下,恍若通往幽冥之径。
正东南密道尽头豁然开朗处,是深埋地底十余丈的密室。密室之中的阴寒湿气凝作白霜,覆满四壁,青苔自四处墙角匍匐向中间蔓延,直至那具十字形木架前戛然而止。毕竟,苔藓生长可以不要日光,但也无需血腥。
这座先皇专为囚禁秘要之人所设的牢笼,在龙椅上稳坐二十余年的曹雾始终未曾察觉。
曹雾素少来这长乐宫。
他对先皇本就仅有着淡薄的父子情谊,更因不喜“长乐”二字蕴含的永庆之意,他自登基那夜在此停留约半个时辰之后,就再未踏足。
而长公主却不同。
长公主曹霜霜承载着先皇唯一一份父爱,她在入住长乐宫的首日便将宫殿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期盼着能寻得先皇一二遗物,以慰藉她远嫁匈奴十八年来的思亲之苦。可惜,先皇的物件已经被处理的很是干净,最终,虽未见旧物,却意外发现了这条长达三里的密道与暗室。
此刻的暗室之中,青苔与木架形成对立之势,泾渭分明——一侧墨绿深幽,一侧猩红刺目。木架上那人被粗暴地扒光了上衣,赤裸着上身,双手分别被左右两端两条从墙壁牵引至木架处的长长铁链紧紧拴着,胸前鞭痕纵横交错,诡异的是,整条暗道始终未闻半声痛呼。
“他可真能忍的!”
说话之人身旁立有另一名手拿黑色长鞭的守卫,这守卫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稍稍活动了下无比酸疼的右手腕。随着手腕扭转的动作,被拖在地上的长鞭有如吐着信子的黑蛇,正暗暗蓄力等待下一次进攻。
“可不吗……我这胳膊都抡麻了!也不知长公主何时才会回来!”
话音在石壁间碰撞回荡,更暗处偶有水滴坠入石洼,一滴滴的叮咚声和说话的回声里,架上血珠正顺着朽木纹理,在青苔边缘逐渐汇成新的鲜红色界线。回声渐止,唯余两名守卫交错发出的呼吸声。有那么一刻,好似就连成片青苔的呼吸声都能被听见一样,可唯独就是木架上绑着的那人,像死一般至始至终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执鞭守卫快速瞥了一眼木架方向,又悄悄瞥了眼密道方向,压低声音对身旁之人说道。
“老四,我们真就要按长公主吩咐一直打到她回来为止?”
那位被称作“老四”的守卫,也斜眼觑了下木架前垂头立着的那人,支起左手遮住嘴巴,小声回道。
“你把他打成这样,血流了一地,长公主那边已经有得交代了!这事儿现在还未下定论,一切都要等长公主回来才知……万一他是被冤枉的,咱以后还要和他一起共事。现在咱先留这么一手,以防日后反过来被他报复!接下来做做样子得了!”
执鞭守卫听罢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微微提高声音夸赞道。
“还是老四你想得周到!”
“我替你到密道口盯着,长公主若是来了,我就比划一个这个手势,你再真打就成!”
“好嘞!”
小憩过后,十几米深的地下,执鞭守卫开始发狠地交替抽打着木架左右两旁的碎石地砖,而十几米深的地上,同一时刻也在上演着另一出即兴好戏。
“他真去你那儿了?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一声轻笑之后接着一道懒散的声音。
“这个问题本世子已经回答过公主了,公主若是不信,应该换个人问问,比如你的那些眼线。而你再问本世子几遍,本世子也就那一个答案,否则,本世子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庭院的某一座八角亭内,长公主先是沉思了一瞬。
陈世子见长公主端坐石凳闭口不言,又嗤笑了一声。
“公主这是不信任缘一小兄弟、连带着也开始不信本世子了?”
“我不是在想你们二人谈话的事……他回来时手里抱着一件带白色毛领的银灰冬衣,那衣料、那做工,一看就出自你的毓秀坊,我不疑有他——”
坐在长公主对面支住下巴哼着小曲儿的陈世子闻声一愣,缓缓放下了手臂。
“一——件?”
长公主目光从石桌上移,移至陈世子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上。
“是啊,一件!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陈世子反应极快,疑虑只在他眼里停留了不到一秒便尽数散去。
迎着长公主考究的眼神,陈世子轻浮的神色里突然多了一抹认真。
“本世子的毓秀坊所做出的衣裳,哪一件是普普通通的?单看缘一小兄弟手里银灰色那件,毛领装上算一件风流倜傥别具一格的冬衣;毛领卸下又算一件温文尔雅清冷俊逸的外袍,两种风格截然不同,怎可算作一件?”
“你真是——”
长公主无奈噤声之后不禁狠狠剜了一眼她对面那位夸夸其谈洋洋自得的陈世子,但也因没有发现其他不对之处,时刻紧绷着的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
陈世子继续道。
“本世子知道,公主是想说本世子真是绝无仅有的天才!好了,不扯这些有的没的,公主不是问缘一小兄弟同本世子聊了些什么吗——第一次他带着他的相好来店里买衣裳;第二次他专程过来‘谢’本世子,说本世子推荐的那银灰色冬衣他相好看久了发觉并不喜欢,俩人还因此闹了个不愉快,最后分道扬镳,嚷嚷着来店里要本世子给他退货……笑话!被人穿过的衣裳影响二次出售,本世子又岂会让他退货!”
“就这?”
“就这!”
长公主盯着陈世子怒意渐深的面庞,没再继续追问。
“可你为何飞书让我中途撤了眼线换成你的人?”
“这样简单的道理公主竟没有想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我们撤走了眼线,这样才会无所顾忌行他要行之事,我们才能得知他的真实意图不是?再者,本世子的人不就是公主的人,难不成公主还真会怀疑到本世子头上?曹雾在位,本世子不过是一个闲散的异姓王爷,虽有点小钱,但商贾最不为本朝所看中;而公主你可是许了本世子一个拥有实权的王爷,两者该如何抉择,本世子一个头脑灵光、重利的商人还会不知?”
是了,商人重利,只要她给的比她皇弟能给的更多,她就不应害怕陈世子背叛。
想清楚前因后果的长公主不再疑神疑鬼,舒了口气后直接问道。
“他的相好可是灵隐寺中人?”
“公主怀疑缘一小兄弟还和灵隐寺暗中联系着?”
“嗯……”
“这样说吧,缘一小兄弟就好比公主的亡夫乌金,而萧小将军就是匈奴单于乌蒙,在乌金输给乌蒙的那场单于之位争夺战里,公主当时人就在匈奴,更是亲历者。这场争夺之战,让公主亡夫乌金一连好几年都未在匈奴露过面,公主你也因此——”
像是意识到自己嘴快,陈世子赶忙转移了话题。
“公主放心,短时间内缘一小兄弟是不会再同灵隐寺有任何往来的,他们二人那场比试,灵隐寺内人尽皆知。他虽是和尚,但也是他们的大师兄,再不要脸面也做不到若无其事。至于他的相好……虽还未查明那名女子身份,但依本世子所见,若那名女子是灵隐寺中人,一座寺庙里常住着一名女子,这事应很快就传遍京城南北,更何况还是那香火旺盛人来人往的灵隐寺。”
陈世子分析得确有道理,但这讲道理的方式,长公主很是不喜。
长公主用冰冷至极的眼神直勾勾射向陈世子,不悦纠正道。
“第一,这世上没有人能同本公主的亡夫相提并论。第二,那场争夺战乌金才没有输!他只是太过善良、太念旧情!”
陈世子不会在此等无关大局的事上与长公主多费口舌,他直接微微颔首以表歉意。
“是本世子失言。”
真的好好笑啊……
他不小心提起那段过去,长公主都并未发怒,可却因他拿缘一小兄弟和乌金作比、以及他说乌金输了争夺战而愤恨。
长公主啊长公主……
这样的你,又如何能装到终局呢?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八角亭静默之间,陈世子刚勾起的嘴角才上扬到三分弧度,便隐匿起兴味,正了正神色道。
“公主之前提到不是在想我们二人谈话的事,那还有何事让公主忧思?”
“是我让小和尚去宫外替我办的那一件事情。我总觉得,说不上哪里不对……”
“哦?公主不妨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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