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述X吴飞蓬,正文番外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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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被青灰色的云霭吞没,宗门内的灯盏次第亮起,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
吴飞蓬从演武场回来,本欲径直回精舍打坐调息,却无意间在通往膳堂的抄手游廊下,听到了几个弟子压着兴奋的窃窃私语。
“……千真万确!鹿师兄亲自牵的线,据说找的还是戒律堂的弟子,修为品貌都是一等一的!”
“段师兄真是好福气,平日里看他和和气气,没想到不声不响就要定下道侣了……”
“可不是嘛,戒律堂牵线,这面子多大!看来鹿师兄真的很看重段师兄……”
戒律堂?师兄?牵线?定下道侣?
给他干哪来了?还是修真界吗?
每一个词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吴飞蓬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湖,荡开一圈圈不甚明显的涟漪。
起初,他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滞闷,像春日里衣衫穿得厚了,生出些微的燥热不适。
但他转念一想,鹿师兄岂会真的不经人知晓,就胡乱给人安排什么道侣?这谣言荒谬至极,师兄定然会出手制止,或许此刻早已澄清,只是尚未传开罢了。
他按捺下那丝不快,试图将那点异样的情绪归咎于修炼后的疲惫。
然而,一连两日,那谣言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细节愈发栩栩如生,甚至连“纳吉之期”都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
更关键的是,鹿闻笙那边,竟无丝毫辟谣的动静!既没有公开澄清,也没有私下与他通气。
这不对劲。
若是假的,以鹿师兄的周全,早该平息流言,多少会与他知会一声,让他宽心。
若是真的……吴飞蓬的心猛地一沉,那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罕见的锐利与焦躁——若是真的,那不就更应该与他说了吗?!
除了他吴飞蓬,还有谁配、又有谁可能成为鹿师兄为明辞“推荐”的那个“对象”?这谣言的核心,本该是他才对!
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委屈,混合着某种领地受到觊觎的不快,以及深藏心底却从未熄灭的期待与惶恐,交织成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
他坐不住了。
这一日午后,恰是戒律堂处理日常事务的间隙。
堂前古柏森森,投下斑驳静谧的影。
吴飞蓬整理了一下衣冠,确保自己并无失仪之处,这才抬步向鹿闻笙理事的廨署走去。
他身姿挺拔如松,步伐稳健,面上甚至带着惯常的、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润笑意,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仪态端方,谦谦君子”。
唯有他自己知道,那宽大衣袖下微微蜷起的手指,泄露了他一丝不平静。
他并未通传,径直入了内室。
室内光线柔和,窗外竹影婆娑,映在光洁的青砖地上。
鹿闻笙正坐在临窗的书案后,手持一卷宗册,姿态闲雅。
他身侧不远处,柳霁谦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博古架上的玉简,银发如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半挽,侧颜线条清冷优美,金色的眼眸低垂,神色专注,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吴飞蓬的目光在柳霁谦身上一扫而过,并无停留,径直落在鹿闻笙身上。
他走上前,拱手一礼,姿态无可挑剔,声音也是清朗温和:“师兄,近日宗门内有些流言,传得颇为离奇,似是针对明辞而来。长此以往,怕是对明辞清誉造成困扰。” 他语气平和,仿佛只是就事论事,陈述一桩公事。
然而,那微微抿起的唇角,那看似平静却隐隐透出控诉的眼神,尤其是那刻意加重了“明辞”二字的语气,几乎将他未出口的话写在了脸上——鹿师兄你怎么能这样?我还是不是你最看重的师弟了?段嘉述的事情,为何瞒着我?就算真有安排,那个人选除了我还能有谁?!
鹿闻笙闻声,从宗册上抬起眼,眸中映着窗外透进的微光,显得格外清澈无辜。
他轻轻放下卷册,顺手端起案几上那盏温度正宜人的云雾灵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瞬间的神情。
他微微偏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流言?什么流言?宗门内每日闲谈甚多,我竟不曾留意。” 他呷了一口茶,动作舒缓,一派光风霁月,仿佛真的浑然不知。
你不就是我给段嘉述“找”的“对象”么?这哪是谣言,分明是迟早要成真的预言。
鹿闻笙心中如是想着,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只是被他垂眸饮茶的动作完美遮掩——果然,人在做坏事的时候就特别有耐心。
吴飞蓬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那点委屈与不满更甚。
师兄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在这里装傻充愣,分明是故意逗弄他!
他上前一步,姿态依旧恭敬,动作却带着一种熟稔亲昵才敢有的“嚣张”,伸手便轻轻巧巧地将鹿闻笙手中的茶盏“夺”了过来,指腹擦过微温的瓷壁。
“师兄——” 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那点刻意维持的稳重终于剥落,露出内里些许少年人般的赌气与依赖。
他也只有在鹿闻笙和极少数真正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出这般不加掩饰的真性情。
此刻,他的全副心神都系在鹿闻笙身上,旁边那位银发金眸、存在感极强的柳霁谦,被他刻意地、彻底地无视了,仿佛那只是一尊精致却无关紧要的摆设。
“是对明辞造成困扰,” 鹿闻笙也不恼,任由他拿走茶盏,好整以暇地靠向椅背,唇边笑意加深,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还是……对你?”
他目光清亮,直直看进吴飞蓬眼里,仿佛要将他那些曲折心思照得无所遁形。
吴飞蓬面颊蓦地一热,那温润如玉的肌肤上泛起一层薄红。
被这样直白地点破,他有些羞窘,却又因那份隐秘心思被最敬重的师兄看穿而隐隐有一丝松快。
他握着那微凉的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的缠枝莲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认命般的坦诚:“……都有。” 师兄明明什么都清楚,偏生还要这般恶趣味地戏谑于他。
就在他心神微荡之际,忽然感到手上一股不容抗拒的、却又极其精准巧妙的力道传来。
他微微一怔,尚未反应过来,那盏茶已然易主。
只见方才还在整理玉简的柳霁谦,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挪步到了近前。
他神色自然,动作行云流水,从吴飞蓬手中取回茶盏,姿态娴雅地走到小炉边,将微凉的残茶倾去,重新注入滚水。新采的云雾灵芽在雪瓷盏中舒展,清香再次弥漫。
他双手将温度正好的茶盏轻轻放回鹿闻笙手边的案几上,整个过程中,那双璀璨的金眸甚至没多看吴飞蓬一眼,专注得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琐事。
做完这一切,他才微微侧身,面向吴飞蓬,脸上是一贯的、无可挑剔的谦和微笑,宛如最温润的玉石,声音也是清润悦耳:“吴师弟,有些时候,过于顾忌颜面与矜持,时光荏苒,世事变迁,心中所想之人、所盼之事,未必会一直在原地等候。”
他语气温和,仿佛一位宽容的兄长在提点后辈,眼神却平静无波,隐隐透着一丝过来人的了然,以及吴飞蓬眼里,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挑衅——后生晚辈,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求娶道侣,哪有这般鲁莽冲动却又裹足不前的道理?机会稍纵即逝,空有心思而无行动,岂不可惜?柳霁谦那金色的眼底,分明写着这样的意味。
吴飞蓬何等敏锐,几乎瞬间便读懂了他这“过来人”眼神下的潜台词,以及那看似关切实则暗讽他不会追求人的意思!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心头,好悬没让他维持不住面上温润的假笑,气得几乎要头顶冒烟。
他心中咬牙:柳!霁!谦!当年还是自己太过年轻天真,只看出这家伙在鹿师兄面前是个深谙以退为进、以柔克刚的“茶艺大师”,没曾想如今结了道侣,修为日深,这“茶”功与腹黑程度更是与日俱增,一肚子坏水!早知今日,当初他还在鹿师兄身边时,自己就该多上点眼药,让他没那么容易得逞!
谁是你师弟?!少来这套假惺惺的亲切!吴飞蓬在心中怒吼,面上却不得不勉强维持着那已然有些僵硬的、温润如玉的笑容。
鹿闻笙端坐案后,目光在面前两人之间不动声色地逡巡。
一边是银发耀目、金眸澄净,姿容气度堪称仙门典范,笑容真挚得无可挑剔,宛若谦谦君子的柳霁谦;一边是面如冠玉、眸若点漆,惯常温润的笑意此刻却显得有些皮笑肉不笑,周身气息隐隐透出对峙意味的吴飞蓬。
两人面上皆带着笑,眼神却在空中无声交锋,仿佛有细碎的电光噼啪作响,将这间本该清静理事的廨署,映照出一片无形的刀光剑影。
鹿闻笙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真实的困惑。
他其实不太明白,这两人之间这种微妙的、近乎幼稚的敌意从何而来。
记得早年,吴飞蓬对惊才绝艳、待人接物无可指摘的柳霁谦是颇为欣赏甚至有些仰慕的,当初他与柳霁谦情愫暗生、关系未明之时,吴飞蓬这小子没少在背后明里暗里表示支持,觉得柳师兄是良配。
怎么如今时过境迁,两人见了面,反倒成了这般皮笑肉不笑、互相暗中较劲的局面?吴飞蓬甚至故意做出无视对方这般稚气的行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若是吴飞蓬能知晓鹿闻笙此刻心中所想,定要大喊冤枉:师兄!你是被他那副光风霁月、温润守礼的君子皮囊给骗了啊!我当初哪知道柳霁谦内里是这般“装模作样”、“茶香四溢”、还惯会“挑拨离间”的性子!
真要说起来,他如今在段嘉述面前那点小心翼翼、迂回试探的“茶艺”,追溯源头,说不定还有几分是从当年观摩柳霁谦的“实战”中潜移默化学来的呢!
若吴飞蓬能与君凝对坐品茗,聊起此事,两人定会执手相看,无语凝噎,深感觅得知音,大有一番血泪账可算。
若是有柳霁谦受害者联盟,吴飞蓬和君凝怕是会挺想加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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