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一定是戴夫干的！

    下午将近七点。

    西奥多一行人离开摩尔菲尔德，沿公路往谢南多厄县城而去。

    他们计划重新走一遍老汤姆的路。

    根据地图显示，下一站应该是罗姆尼。

    路上，众人交流起了案情。

    伯尼向众人介绍情况：「店员不认识老汤姆，也没认出老汤姆的车。」

    「不过他那天的确看见亚瑟·博蒙特跟人打架。」

    西奥多看向他：「打架？」

    伯尼点点头：「亚瑟·博蒙特给了老汤姆一拳，老汤姆踹了他一脚，把擦车的水桶撞倒了，淋了他一身。」

    「他还想还手，但因为正在假释期间，打架会违反假释规定，让他被关回监狱去，就骂了老汤姆两句，然后去工作了。

    西奥多有些疑惑：「亚瑟·博蒙特性格冲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应该跟老汤姆打起来才对。」

    伯尼叹了口气：「但他马上要当爸爸了。」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时见不到父亲。」

    西奥多更疑惑了：「你怎么知道的？」

    伯尼看了他一眼：「那天下班后亚瑟·博蒙特告诉店员的。」

    「加油站是店员的父亲开的，亚瑟·博蒙特跟店员从小就是朋友，关系一直很好。」

    「是店员向他父亲求情，才让亚瑟·博蒙特在加油站工作的。」

    「否则在摩尔菲尔德这样的小镇子里，亚瑟·博蒙特根本不可能找到工作。」

    「他们俩关系一直很好，」

    他接著往下说：「店员注意到亚瑟·博蒙特跟人发生冲突，担心被假释官知道，假释资格被取消，但还没等他出去，亚瑟·博蒙特就自己主动退让了，店员也就没在往外看。」

    「那天加油站很忙，从早到晚几乎没断过客人，店员跟亚瑟·博蒙特两个人一直没闲下来。」

    伯尼往后指了指：「马丁采集了店员的指纹，不过他那天根本没怎么出过便利店的门，那枚指纹应该不是他的。」

    「便利店里也贴有一张失踪人口通告，州警发布的文字版的跟带老汤姆照片的最新版的都有，就在橱窗上。」

    「不过店员根本没注意到那天跟亚瑟·博蒙特发生冲突的就是老汤姆，也从没打过上面的电话。」

    西奥多也简单介绍了一下对亚瑟·博蒙特的问询情况。

    7月2日当天，亚瑟·博蒙特要比店员还要繁忙。

    在跟老汤姆的冲突结束后，他就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并未注意到老汤姆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也没注意到在老汤姆离开后有哪些车辆跟著离开。

    不过他很确定，老汤姆在加油站停留期间，并没有车辆离开。

    据他所说，当时他跟老汤姆差点儿打起来，司机们都等著看热闹呢，根本舍不得离开。

    西奥多试图向他了解当时停留在加油站的车辆或司机信息。

    亚瑟·博蒙特想了很久，告诉西奥多：「好像有几辆大卡车，其中至少有一辆是红色的，一辆是橙色的。」

    「还有几辆私家车，具体是几辆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天车太多了，我一直在忙著工作，没太注意这些，那天我们连午饭都没时间吃。」

    恰好迎面驶来一辆红色的大卡车，伯尼降低车速，指了指那辆卡车：「至少有一半的卡车都是红色跟橙色的。」

    「另一半是白色跟绿色的。」

    「他没记下车牌号码吗？」

    西奥多摇摇头。

    不光不记得车牌号码，连司机长相他也说不清，只简单描述穿著斜纹的布衬衫，袖子卷著」、身材强壮」、胳膊很粗」、戴著鸭舌帽」。

    伯尼指了指身后已经渐渐驶远的红色卡车：「100个卡车司机里至少有98个这样打扮的。」

    比利·霍克赞同地点头附和：「没错，我见过的卡车司机基本都是这样的。」

    不过亚瑟·博蒙特对老汤姆的皮卡车印象深刻。

    据他所说，当时皮卡车的后斗就是用防水油布盖住的，老汤姆从厕所出来后，先检查了一遍防水油布是否严实，才准备离开的。

    老汤姆发现皮卡车无法启动后，亚瑟·博蒙特曾凑到驾驶室旁，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并看见了驾驶室内的情况。

    驾驶室里很脏，到处都是灰尘跟烟灰，副驾驶座椅上堆著一堆衣服，脚垫上有很多泥土，座椅已经龟裂，有的地方还脱落了。

    基本与西奥多他们观察到的情况一致。

    不同的是，当时的副驾驶座位完美地融入驾驶室的环境当中，并不像他们找到时那么干净整洁。

    比利·霍克提出疑问：「亚瑟·博蒙特刚开始为什么要骗我们，说他从没见过老汤姆？」

    西奥多纠正他：「亚瑟·博蒙特应该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没认出来。」

    「他对受害者的描述是穿一件格子衬衫，灰色裤子，衬衫跟裤子大腿上沾有番茄酱」。」

    「他没有描述受害者的具体长相，而是集中描述了受害者的衣著。」

    他找出失踪人口通告上老汤姆的图片递过去：「这说明亚瑟·博蒙特对受害者的长相印象是模糊的，而这张图片本就不够清晰，他没认出来并不奇怪。」  

    比利·霍克又问：「你们说，老汤姆有没有可能还活著？」

    西奥多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今天是7月13日，受害者已经失踪了10天，几乎不可能生还。」

    「确认受害者身份后，州警跟埃尔金斯警方就联系了其家属，直至今日家属没收到任何勒索或沟通的信函、电话或者哪怕是口信。」

    「凶手不想要活口。」

    「这也不是一起绑架案。」

    「以凶手的组织性跟冷静程度，其不可能让受害者生还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事实上从凶手对仪式场景的布置，与对皮卡车的清理来看，其很可能连尺体都不会让我们找到。」

    伯尼摇摇头，不是很赞同：「至少目前我们还没找到老汤姆的尸体。」

    「我们应该当他还活著。」

    西奥多也在摇头：「只有在熟人绑架案中，人质才会有较高的生还率。」

    「家庭绑架案，如父母争夺抚养权等案件中，人质的生还率与被绑架时间基本无关，生还率一般能达到99%，只有极个别情况才会出现人质死亡。

    「纠纷、报复等作为绑架案动机时，人质生还率也比较高，但随著时间推移，生还率会明显下降。」

    「陌生人绑架案中，人质生还率非常低。」

    「在此类案件中，受害者一旦被凶手控制并带离主要现场，绝大多数会在极短时间内被杀害。」

    「这个时间通常是24小时以内。」

    「被系列杀手绑架的受害者，失踪超过72小时，生还率低于5%，失踪超过一个星期，基本可以推定受害者已经死亡。」

    「本案属于典型的无需求绑架，在此类案件中，受害者的死亡率超过99%。」

    「本案中，受害者已经失踪至少10天，事实上通过路途推断，如果其当日没有在沿途过多停留，应该按计划在7月3日凌晨抵达谢南多厄县城。」

    「这样计算下来，受害者的失踪时间已经达到11天。」

    他做出最后总结：「11天足以让凶手完成整个犯罪幻想，重新进入日常生活的冷却期。」

    「受害者对于凶手而言，已经失去了作用。」

    车厢内陷入沉默之中。

    接近九点，雪佛兰抵达罗姆尼。

    罗姆尼是个历史悠久的河畔小镇，也是US—50公路上的重要交通节点，距离摩尔菲尔德仅22英里（约35公里）。

    小镇入口处就是加油站，加油站旁边就是一家汽车旅馆。

    西奥多他们来的不算晚，旅馆还有很多空房间，院子里也只停了几辆车。

    汽车旅馆不需要登记入住信息，只要付钱就能开到房间。

    西奥多他们交钱时，看见了柜台后面墙上贴著的失踪人口通告。

    伯尼询问过店主，其并未看见过老汤姆跟那辆皮卡车。

    翌日上午。

    克罗宁探员完成了指纹比对。

    摩尔菲尔德加油站店员的指纹与皮卡车上那枚未知指纹的差距非常大。

    吃过早餐，四人在加油站附近走访调查。

    收获为零。

    作为US—50公路的重要交通节点，罗姆尼的车流量并不大。

    这主要是因为US—50公路本身就没有太多车辆行驶。

    尽管如此，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依旧十分肯定地表示，他们根本没见过老汤姆跟那辆绿色福特F—1。

    伯尼认为，这可能是因为摩尔菲尔德距离罗姆尼并不远，老汤姆可能根本没在这儿停留。

    根据老汤姆女儿所说，老汤姆是下午从埃尔金斯出发的，行至罗姆尼时，可能已经是晚上了。

    按照老汤姆的原定计划，他是要在谢南多厄县城过夜的。

    他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加快速度，在深夜前抵达谢南多厄县城，而不是在中途磨磨蹭蹭地停留。

    众人采集了加油站附近工作人员的指纹，依旧没能比中。

    临近中午，雪佛兰从罗姆尼出发，驶向弗朗特罗亚尔。

    罗姆尼距离弗朗特罗亚尔也不算远，只有30英里（约48公里）的路程。

    这段路几乎全是山路，与弗朗特罗亚尔到谢南多厄县城的那段路很像。

    公路在山间盘旋蜿蜒，目之所及，除了山就是树。

    西奥多一直在观察车外的景象。

    一个多小时后，雪佛兰抵达弗朗特罗亚尔。

    弗朗特罗亚尔加油站里也贴满了失踪人口通告。

    店员已经不记得西奥多他们了。

    伯尼上前交涉，询问是否见过老汤姆，或那辆皮卡车。

    店员摇头否认。

    众人在加油站附近走访，依旧一无所获。

    克罗宁探员从车里搬出个箱子打开，拿著指纹卡依次采集工作人员们的指纹，与那枚未知指纹进行比对。

    一名加油站工作人员被比中。

    工作人员叫戴夫，是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戴著鸭舌帽，脸膛通红，留有一把大胡子。  

    戴夫坚持否认见过老汤姆跟那辆绿色的福特F—1。

    伯尼联系了当地警局。

    巡逻车很快赶到，下来两个身强体壮的警员。

    他们先跟西奥多他们打过招呼，走向戴夫。

    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几句后，戴夫被警员一左一右夹著，塞进了巡逻车。

    店员从便利店里钻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热闹。

    看见西奥多几人走过来，店员好奇地问他们：「是戴夫干的吗？」

    西奥多没有回答，问他：「7月2日，戴夫在加油站工作吗？」

    店员点点头：「他是我们这儿的修理工，加油站就只有他一个修理工。」

    「不过一般镇上的人也不回来我们这儿修车，我们主要是做过路车辆的生意。」

    他指指不远处的巡逻车，又问：「是不是戴夫干的？」

    「我听说那辆皮卡车后斗装满了金子，是因为那些金子吗？」

    「据说那个开皮卡的是偷了金库的金子，偷偷运走的，是吗？」

    克罗宁探员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古怪。

    福特F—的标准后斗长度为6.5英尺（约198厘米），宽度约4.17英尺（约127厘米），侧板高度约1.58英尺（约48厘米）。

    把后斗装满金子，重量可达48000磅（约21.8吨），车子会直接被压垮，根本跑不起来。

    西奥多看向伯尼。

    这一般是伯尼最喜欢的故事发展方向。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一眼，问店员：「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店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如果不是为了找回金子，你们为什么要找那个卡皮卡的？」

    西奥多目光转向店员：「因为人失踪了。」

    店员摆摆手，一副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只能这样信了」的表情。

    西奥多想了想，让伯尼跟比利·霍克留下来，自己则跟克罗宁探员前往警局O

    伯尼向店员了解戴夫的情况。

    据店员所说，戴夫是镇上有名的穷鬼，家里非常穷。

    他有四个孩子，妻子常年生病，连家务活都做不好。

    戴夫在加油站工作，就经常偷拿食物跟日用品回家。

    伯尼问他：「戴夫被抓到过吗？」

    店员摇摇头。

    伯尼又问：「有人看见过他偷东西？」

    店员依旧摇头。

    伯尼感觉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是戴夫在偷东西？」

    店员两手一摊：「除了他还有谁？」

    他压低声音：「我们都讨论过了，一定是戴夫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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