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王杰这边也赴约了杨霍山的接待，杨霍山流程做得很隐秘，毕竟王杰虽然表明了是韩家的人，但毕竟是市委书记，细节上杨霍山也很懂事谨慎。

白酒只用塑料瓶，包间私密性拉满，甚至进出都是隐秘通道。

服务员全程不允许带手机，三个平面模特作陪。

坐在包间中，王杰明显对杨霍山的安排很满意。

现在王杰的心态，和最开始完全不同，不知道是有什么魔力，自从见了白武王，他说的话验证之后，要做什么好像真的身不由己了。

今年王杰才之52岁，其实要往上跟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到了如今，王杰已经不想往前一步了，越是往上走，要接受的考验越大，虽然有了更大的权利，但监管更加严格。

现在搅和进了韩家的事情，王杰也有预感，自己的仕途可能随时都有风险。

有韩家帮助，虽然爬得快，但摔下来会更痛。

轻轻依靠在板凳上，王杰看着杨霍山目光玩味，“杨总，按照你做事的格局，只是做一个政协委员，真的有点太屈才了。”

杨霍山连忙附和，“王书记真是谬赞了，我这不是之前没有碰到您吗，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商人，就是有点钱，但是要做生意，真的还需要你们这些领导帮助啊。”

杨霍山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商人这个词，在某些时候有种侮辱意味，特别是在这张饭桌上。

王杰摆摆手，“商人也好，官员也罢，各自都有各自的言不由衷，杨总，你的路还长啊。”

听到王杰的话，杨霍山心中兴奋，这是对自己满意了！

如果能够抱上王杰的大腿的话，那自己也就不愁了，心悦传媒是一个摇钱树，里面有不少艺人随时都在赚钱。

说实话，杨霍山不差钱，但是挣钱是有挣到头的时候，如果权利不在自己手里，那自己的钱就是帮别人挣的。

他做的这些，说白了其实都是为了杨耀，他很清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尿性，要让他守住这么大的家业，是指望不上的。

只能指望他少玩点女人，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来。

“不过，我看了你组织的视频……”

王杰话音未落，杨霍山便是紧张的询问怎么样，生怕自己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

“做得很好，甚至我看得出来你的决心，你这是将整个心悦传媒，都用来当赌注了。”

王杰这话说得没错，这一步杨霍山是已经选择站队了，如果方思源真的有翻盘的一天，那心悦传媒光是股票损失都不少，更何况现在污蔑诋毁方思源的这帮艺人，绝对会成为污点艺人，心悦传媒赚钱的能力就会大打折扣。

“那是当然！方思源那个人，我早就给汪书记说了情况，我儿子现在都还在非洲呢，过的哪个日子叫一个苦。”

和领导沟通的技巧，杨霍山很明白，在饭桌上千万不能沉闷，更是不能一直聊正事。

不然领导会反感，沟通也会变得无效。

这个点杨霍山做得很好，整个饭桌上的气氛很舒服。

这场饭局的意义，本来就是杨霍山买一个安心，他生怕自己在前面冲锋，后面反手就被卖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的冒险就没有意义了。

到了最后，王杰拍了拍杨霍山的肩膀，“你做得很好，但也要注意尺度，很多时候不是我不想保你，如果真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谁也很难说。”

语气微微一顿，王杰继续道，“官场的规则和生意上不一样，谁一棒子把谁打死，那那个人也离倒台不远了。”

这番话，让杨霍山背后冷汗直冒，因为他的确是在用所有手段在抹黑方思源，甚至堵上了整个心悦传媒。

王杰整个所谓的尺度在哪里，到什么程度，杨霍山拿捏不准。

“多谢王书记的提醒，我一定注意。”

因为这场接待做得不错，王杰心情也不错，就多说了两句，“很多时候宜疏不宜堵，堵得太死了，狗急了都会跳墙。”

杨霍山再次躬身，“多谢多谢！”

他的语气里带着激动，这是真实的情绪表达。

王杰点点头，上了出租车离开，其实这段时间王杰的心态也变了，他准备再干三年，就申请退休，尽量争取一个平安落地。

只是这三年，他该捞的钱也要捞进口袋里。

与此同时，方思源在这审讯室中，吃不好睡不好，精神状态已经有些恍惚了。

其实这样的手段是违规的，但是审讯室中纪委就是规矩。

当方思源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林康拿着一份文件，坐在了方思源面前。

“方处长，其实我也不想来为难你，但是今天我们又收到了一份检具文件，里面的内容就是你在土建局的时候操盘的棚户区改造项目，要不你主动给我们交代一下？

林康不愧是多年在纪委工作的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气势十足，若是真的做了亏心事，恐怕还真的会忍不住交代。

但听到土建局的事情的时候，方思源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

这么久以来，方思源最怕的就是有人提起土建局的时候，王晨安的案子没有一个定论，结论如何都是由人说的，而且已经结案了，现在提起根本不合规则。

这个林康，就是在给自己挖坑，而这个文件的提供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多半就是韩龙，那家伙可是恨不得自己倒台，毕竟宏安市的布局，基本被他方思源一个人全部拔出，换做谁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索性方思源直接沉默，林康微微皱眉，“方处长，你不回答或者逃避不是事情。”

“林康同志，请摆正你的态度。”方思源冷笑。

“呵呵，方处长，应该摆正你的态度才对吧？”

林康不过是一个正科级，这些天让自己在这里连着配合调查本来就心中有气，现在还拿着一个已经结案的东西来挖坑，呵呵真是找死！

恐怕这林康都不明白，王晨安的案子，背后牵连着什么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康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瞬间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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