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抓捕审问

得知精武问情发现沙盗行踪后，小云儿当即策马直奔将军府寻无不克。

檀香袅袅的会客厅里，无不克正与小玲儿对坐品茗。几名风尘仆仆的江湖客与NPC不时进出，接过营救公主的鎏金任务卷轴。

听闻禀报，无不克焦头烂额间猛地直起身，玄铁护腕在案几上磕出清响："速传副将代掌令旗！"待副将领命而去，他转身将二女引至屏风后的沙盘前。

玄铁面具下的双目灼灼生辉，无不克攥着军报在沙盘上重重一敲："天赐良机！只是要如何引蛇出洞？"

小玲儿霍然起身，腰间银铃乱响："何须周旋？直接押入水牢，本姑娘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镇魂钉利！"

倚栏而立的小云儿青丝微乱，月白裙裾沾着星夜奔波的寒露。她轻抚腕间褪色的同心结，声音似浸了霜雪："纵要拷问，也该留个通风报信的活口。"

檐角铜铃忽被劲风撞响，无不克玄色披风猎猎翻飞："传令！点一百虎贲卫随行！"

马蹄声踏碎长街暮色，元婴威压如潮水漫过市集。玄铁卫列阵开道，所过之处人群如麦浪分涌。精武问情所在的院落，已在百丈之外。

道中人群忽被无形气浪掀飞至街衢两侧，霎时哀嚎与咒骂声此起彼伏。待烟尘稍散，但见玄甲森森的官兵阵列如铁壁推移，方才还怒火中烧的百姓们顿时悻悻咽下喉头恶气。

待小云儿等人策马赶至精武问情别院，日影已西斜三刻。数百鹰扬卫早将宅邸围作铁桶阵，周遭看客踮足~交颈，私语声如蜂群嗡鸣。无不克翻身下马，战靴踏地铿然，右腿凌空扫出，丈许高的朱漆门板裹挟劲风轰然迸裂，竟在半空化作片片残木。

数名护院猝不及防，被飞溅的碎木击中胸腹，沉闷骨裂声里接连栽倒。十余名褐衣壮汉猱身窜出廊柱，正撞见如狼似虎的亲兵破阵而入。这些汉子肝胆俱裂，返身欲遁，奈何四面刀光已织成天罗地网。

镣铐加身的七八人犹自挣扎时，余者早如惊鼠窜入厢房。无不克按剑入厅，恰见五六道人影作鸟兽散：有人鹞子翻身跃上房梁，有人懒驴打滚钻入暗门，更有个莽汉合身撞破菱花窗，霎时院中金铁交鸣声大作。

玄铁所铸的炕中盖板泛着幽光，滑若冰鉴。无不克十指紧扣边缘，臂上青筋如虬龙暴起，那三尺见方的秘门却纹丝未动，唯闻机关转簧发出艰涩的咔咔声。

无不克眉峰骤然拧紧，袍袖无风自动，右掌凝起十成罡气凌空劈落。金石相击之声乍起，青铜盖面纹丝未损，反震之力却沿着臂骨直窜天灵，虎口迸出血珠。

他眉峰锁成深川，丹田元婴爆出璀璨金光，周身气浪将青砖碾作齑粉。双掌交叠如泰山倾覆，罡风撕裂空气发出厉啸。岂料盖面骤然浮起蝌蚪状咒文，浩瀚反冲竟将他掀得踉跄七步，战靴在石板上犁出两道焦痕。

无不克指节捏得爆响，虬髯根根戟张如钢针：“直娘贼！老子元婴大圆满的修为，还破不开个腌臜盖子！”声若雷霆滚过庭院，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砰砰砰！金铁交鸣裹着罡风肆虐，承尘椽木发出不堪重负的**。瓦当接二连三坠地粉碎，八根朱漆楹柱已现蛛网裂痕。

檐外传来铁甲铿锵，小云儿提着裙裾闪入厅中，正见精武问情扶着渗血的左臂踉跄而入。穹顶忽有碎瓦擦着耳畔掠过，在地面绽开森白裂痕。

「危楼欲倾！」小云儿纤指掐诀凝出冰盾，厉声未落，整面东墙已如酥饼般塌落。精武问情拽住小玲儿腕骨暴退，众人堪堪掠出厅门，身后便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烟尘蔽日间，飞檐斗拱化作万千碎木激~射，青砖黛瓦在气浪中翻涌如浪。四女望着没入尘雾的朱漆匾额，耳中仍回荡着梁柱崩折的可怖声响。

烟龙中陡然窜出一道玄色身影，无不克甲胄蒙尘，目眦欲裂，下颌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他死死盯着掌心——那青铜盖依旧光洁如新，连半分掌印都未留下。

「将军？」小玲儿话音未落，无不克已甩袖卷起被缚众人，玄铁战靴踏过满地狼藉：「即刻押送刑狱司！」声线裹着砂砾般的粗粝，身影转眼消失在残垣断壁之间。

归途暮色中，精武问情将隔墙所闻尽数道来，字句如碎玉落盘。

厅堂内铁器相碰声里，浑厚嗓音穿透雕花木门："阿布都提，且宽心。待黎明破晓时，鹰隼终将展翼。"声线忽转低沉，"去给兄弟们提个醒，烈酒浇不灭烽烟，叫他们把招子擦得雪亮。"

檀香在青铜炉中打了个旋，"这两日心头总坠着块寒铁......"话音渐如风中残烛，"愿长生天庇佑，能捱过这场血雨。"

羊皮靴踏着青石砖渐远。精武问情耳贴冷墙，却只捕得烛火爆芯声。困意如潮漫过眉睫，他竟在仇敌巢穴中寻了方暖炕，全然不惧被人撞破行迹。这般从容，不知是仗着踏雪无痕的轻功，还是骨子里淌着三分痴气？

更漏将尽时，皮靴踏碎青砖的声响刺破寂静。精武问情猫腰附壁，听得阿布都提挟着塞外风雪冲入："狼烟起了！玄甲军距此不过百丈！"

大哥嗓音稳如磐石："慌什么？上月官兵不也掘地三尺？"指尖摩挲着弯刀吞口，"叫儿郎们支棱起耳朵，若见军旗指我中军帐——"刀鞘猛地叩地，"即刻钻地龙！"

话音未落，又一道人影跌进厅来："旗头错了！官军摆的是虎翼阵，分明冲着咱们心窝子来！"

烛台应声倾覆，大哥喉间滚出闷雷："扯呼！"二字浸透十年苦心。雕花梁柱间回荡着不甘——分明已触到囚笼锁钥，却要在破晓前折戟沉沙。

三短一长的哨音撕破夜空，如夜枭泣血。檐角铜铃乱颤，惊起寒鸦蔽月。这座在落日镇盘踞十余载的暗桩，正随着更夫梆响分崩离析。

尖锐的哨音刺破庭院寂静，十余道身影自假山廊柱后仓皇窜出，惊慌失措地涌向会客厅。精武问情在隔壁厢房听得真切，掌中茶盏应声碎裂——若让这群人趁官兵未至遁走，只怕要追悔莫及。他猛然暴喝"休想脱身"，反手拔出寒光四射的饮血狂刀，凌空跃下炕头。

青砖地面被铁靴踏出裂痕，报信者嘶吼声已先至："大哥带阿布都提从密道走！"话音未落，精武问情破门而出，正撞上五名疾退的灰衣人。众人瞳孔骤缩，他们分明在檐角墙头布下七重暗哨，这玄衣青年竟如鬼魅般凭空显现。

"哪路宵小！"络腮大汉横刀厉喝，刀刃却在轻颤。精武问情眸中杀意暴涨，刀锋卷起血色旋风，硬生生劈开人墙闯入厅堂。金铁交鸣声炸响，三柄断刃应声飞向雕花梁柱，木屑纷扬间，那个留守断后的灵虚五重高手已然欺身近前，招招直取咽喉心口，逼得精武问情倒退三步。

忽闻院墙外传来轰然爆破声，无不克率重甲亲卫破门而入。灰衣众面色死灰，顾不得缠斗便作鸟兽散。精武问情足尖点地急追，眼见目标翻进后院，却见十数铁甲卫正架着云梯攀墙，那逃窜者身形顿僵，被追袭而来的刀背劈中后颈，如断线木偶般栽进枯草丛。

当精武问情折返正厅时，小云儿的惊叫正穿透硝烟。他拽住几名女子手腕暴退三丈，方才立足处已塌陷出丈许深坑。听着地道里渐远的脚步声，众人懊恼顿足——终究让那狡狐钻了空子。

无不克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意："那地道入口需得从内开启，本将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撼动不得分毫。更何况..."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谁知道那些阴沟老鼠在暗道里埋了多少索命机关？不如让这些活口开口来得稳妥。"

鎏金兽首铜灯将将军府会客厅照得亮如白昼，十几个俘虏被铁链锁着跪在青石地上，甲士腰间雁翎刀的寒光在他们颈后游走。

囚徒中年纪最幼者约莫十三四岁，面颊还带着奶膘；最年长的已是须发皆白的老者，褶皱里嵌着经年未洗净的血垢。

无不克施施然斜倚虎皮交椅，指尖轻叩镶玉扶手："本将军素来赏罚分明——道出地下城所在者，不但可获自由身，更能得黄金百两。过往罪责..."他故意拖长声调，"自然一笔勾销。"

囚徒们不安地交换着眼神，锁链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忽然那老者喉间发出浑浊的冷笑，惊得身旁少年猛地瑟缩。

精武问情霍然起身，玄色披风在烛火中翻卷如夜枭："尔等不是日夜渴求金盆洗手？不是想搂着婆娘种地生娃？"他猛然俯身掐住少年下颌，"此刻装什么忠肝义胆！待我军铁蹄踏碎地下城，尔等连当陪葬的资格都没有！"

铁链骤然绷紧。那名主动请缨断后的汉子突然昂首，喉结剧烈滚动："军爷...当真能保我们性命？"他破损的嘴角渗出血丝，"地下城有三十六道连环机关，错一步便是万箭穿心..."

"放肆！"无不克蒲扇般的手掌重重拍击胸膛，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本将军三军阵前立下的誓言，岂会诓骗尔等蝼蚁？尔等这些年不过做些望风把门的勾当..."他忽然放柔语气，"只要肯配合，本将军还能送你们去江南安家。"

囚徒们眼中迸出狂喜，额头将青砖磕得砰砰作响："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嘶哑的喊声惊得梁间宿鸦扑棱棱撞破窗纸，融入浓稠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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