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永恒大陆1
时间飞逝,纷争的纪元已不知持续了多久。战争仿佛成了永恒的主题,战火席卷整片大陆,无一幸免。强大的诸侯国彼此攻伐,诸侯们心中各怀诡计,施展阴谋与伎俩——但所有野心的尽头,都是同一个梦想:让那个已沦为神话的辉煌帝国,在自己手中重生。...
无数将军、帝王与英勇战士谱写了无数赞歌。然而在某位吟游诗人口中,所有这些壮举,与那个传说中人类最辉煌的时代相比,不过是银烛微光,岂敢与日月争辉?又怎能与那位璀璨纪元中最伟大的帝王相提并论?
这片大陆被称为永恒大陆,是一个广袤的世界。冰川、山峦、无尽辉煌的造物并存,却也充斥着战火。以中央巨陆为核心,四方各有一座岛屿,面积狭小,只容得下边陲农户与零星小族苟延残喘。所有资源都集中在中央大陆,因此边陲岛屿除了普通农户外几乎一无所有,成了纷争中意外的宁静之地。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四岛中最贫瘠、最小的一座上。
这座岛资源匮乏至极,中央的巨大深坑无法进行大规模农耕。因此,即便中央大陆的战事已如火如荼,这里却异常平静。甚至有几个诸侯国将边境的农业小镇安置于此,却也未引发更激烈的冲突——这片犄角旮旯之地,实在引不起强大诸侯的兴趣。与其在此浪费精力,不如在永恒大陆上与对手拼个你死我活,那样收获才足够丰厚。
正因如此,边陲小镇没有腥风血雨,只有日复一日的耕种,以及领主按时前来征收“战争税”的日子。一切平静得如同镜花水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太贫穷了,贫穷到另外三岛至少还能挖出古老遗迹、武器、魔法书或机械残骸,而这里除了石头,一无所有——且大部分早已彻底风化。
日子就这样与外界的纷争彻底隔绝,平和,安逸,仿佛永恒不变。
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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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阔村——这名字大抵是首任村长缺乏取名天赋的产物,后来上位者也觉得无必要更改,于是沿用至今。村民在此不断开垦着有限的农田,缴足战争税后,便在此安身立命。因实在贫瘠,领主也未作更多苛求,只要每年的税粮足够即可。
因此,村里的孩子虽缺乏教育,却也算得上相对幸福——当然,这“幸福”是相较于永恒大陆上那些已国破家亡、沦为奴隶的孩童而言。若与中央大陆军事学院里的贵族子弟相比,这些孩子便与乞丐无异。
他们就这样无忧无虑地长大,大部分最终会像父母一样,归于平凡,继续开垦、缴税、轮回,直至永恒。
但今天不同。
叮叮当当的响声伴随着脚步声靠近,一名手持竖琴的吟游诗人来到了村子。他从遥远之地而来,风尘仆仆,此刻正拨动琴弦,将心中的传说化为歌声。村民都听得出,他吟唱的是人类最辉煌的神话时代——那由一位伟大君王开创的纪元。那位君王披坚执锐,击溃了所有恐怖存在,包括所向披靡的兽人大军。
村民们私下交换着眼神:兽人?不是濒临灭绝、脑子不灵光、甚至可被雇来耕田的种族吗?村里还曾集资想买下一名兽人帮忙干活呢,因为他们力气比耕牛还大。
歌词接着歌颂精灵女皇,说她美艳绝伦,拥有无上力量,能以一敌万。
这引来几声压抑的嗤笑。以一敌万?哪怕是最强的将军,也只能以一敌百。体力总有极限,终究会被蜂拥而上的敌人淹没。以一敌万?根本是神话。
诗人继续唱着:这些强大的存在——兽人王、精灵女皇,还有别的——都被那位人类帝王以精妙谋略逐一击溃。
“大概又是吟游诗人混饭吃的把戏吧。”有人低声说。夸大其词,润色成优美诗句,换取少许口粮,一向是他们谋生的方式。
孩子们却围坐成一圈,听得入迷。对父母而言,这也是个好消息——吵闹的小家伙们终于被吸引住了,能暂时清静片刻,不用时时担心他们砸了锅、惹出乱子。
诗人嗓音悠扬:
“永恒大陆,是众神游戏的棋盘。众神为世间留下四枚棋子:人类、精灵、兽人,以及矮人。矮人获得了独特的赐福,他们于此茁壮成长,日益强大……唯有最终胜利者,才能获得世界法则,成为永恒唯一的君王。”
“矮人?”一个孩子忍不住问,“矮人是什么?我们从没见过。兽人倒知道,力气大但傻乎乎的,随便哄哄就能使唤。精灵嘛,听说只有高价拍卖场里才有,我们也没见过。矮人……是比我们更矮的人吗?”
诗人微笑着,并未因这幼稚问题而不耐:“这是世界的法则,他们必然存在。否则,我怎能传唱这史诗?你们也听过其他吟游诗人吧?虽然细节各有不同,但故事的主干从未变过。亲爱的孩子,我虽身为吟游诗人,却也自认是历史的记录者。我可以向你保证——矮人确实存在。就在这个世界,就在某处。”
“去去去!又在这儿忽悠小孩!”
一声粗粝的呵斥打断了他。一名中年农夫扛着锄头大步走来,身材黝黑壮硕,常年的劳作铸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他瞪着诗人,语气不善:“上次就是你们这种人,骗得几个孩子往荒地乱跑,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找回来!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这锄头敲开你脑袋!”
一般的吟游诗人早该吓得告罪逃走了。可这位却有些不同——他虽也露出畏惧之色,脚下却像生了根,仍站在原地,直直看着农夫。
这反应让农夫愣了一下。
但最终,诗人还是转身离开了,与其他被赶走的同行没什么两样。毕竟这里的农夫因税收不重,大多还算讲理,可一旦涉及让孩子冒险,那就绝无商量余地。
孩子们大失所望,刚被勾起的好奇心被硬生生掐断,个个噘着嘴满脸不乐意。可看到那位农夫,又全都闭上了嘴——几乎全村的孩子都怕他。
他是村里年纪较长却始终独身的农夫,名叫乘风。他似乎有些特殊背景,正因为他的存在,村子的税赋一直维持在较低水平。但他也与众人保持着距离,独自住在自己的开垦地,除非必要很少露面。
父母们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从不对孩子提起。于是,在孩子们眼中,他除了是农夫,更是教导读书写字的老师——而老师总是自带威严的。他真会打人板子,且村里连老者似乎也敬他三分。谁若惹了他,多半逃不过一顿屁股开花,父母也不会阻拦。
晚饭时间将至,孩子们一哄而散,谁也不想明天多一堆功课,或半夜被他找上门告状。
但仍有一双眼睛,在远处悄悄盯着吟游诗人离去的方向。
那是个父母早年在开垦中遇难的孩子,由乘风收养。因经历特殊,他挨的打骂不少,皮也厚了,反倒不那么惧怕。诗人口中关于矮人的传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扎了根。
他趁着乘风还未留意,一步一步,悄悄挪向诗人消失的小径。
乘风确实没注意到。岁月流转,他收养的孩子不止一个,时光磨钝了某些曾敏锐的神经。有时经历太多,反而成了种麻木。
而这孩子小小的身影,渐渐隐入渐暗的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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